2018年4月3日清晨,千里之外的“扫黑”路上,费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预审中队指导员史夫俊,铮铮铁骨的沂蒙汉子,突发心肌梗死,不幸去世。这位办案路上永不停歇的民警,将他47岁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黑龙江冰冷的土地上。英雄已走远,4个月后,记者来到青山脚下的费县公安局采访英雄事迹,他的同事和家人悲痛地讲述了史夫俊的生前。英雄已逝,思念绵长。
日夜奔波突发疾病
忠诚卫士倒在千里之外的“扫黑”路上
“老史,你怎么了?睁开眼!”4月3日早晨6点30分,黑龙江省绥芬河市冷寂的街头,费县公安局督察大队长刘才后急促地喊着同事史夫俊的名字。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刘才后猝不及防,他一边抱着战友嘶声呼唤,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他身上,一边求助路人拨打120急救电话。可这时的史夫俊只是嘴角不断溢出泡沫,却始终没有回应,后经当地医院抢救,史夫俊还是因急性心肌梗死不幸去世。
3月下旬,费县“扫黑办”接到一份涉黑举报,举报中扎实的证据不多,最重要的一条线索是嫌疑人曾经在黑龙江的绥阳林场雇凶伤人,作为刑侦大队心最细、办法最多、专啃硬骨头的史夫俊主动请缨:“我去!”
从临沂到青岛,从青岛到牡丹江,从牡丹江到绥芬河,两人下了汽车换火车,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终于在4月2日下午2点到了绥芬河市。4月2日下午2点,他俩风尘仆仆由牡丹江市转战到了绥芬河市,路边一碗面条下肚后,马上约见证人。“明天可能有雪,咱们得早起去绥阳林业公安局调查……”忙完取证已是午夜。
4月3日凌晨6点多,两人走到绥芬河市第四小学路口时,前行找出租车的刘才厚发现身后无人,快步返回找到老史,已是永别。
前一秒还在并肩作战,后一秒已是阴阳两隔,这让刘才后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在医院里,我曾好几次掀开他身上的白布,盼望他能醒过来,根本无法接受现实。”刘才后哽咽着说。
熬着最深的夜 分析着最厚的案卷
用执着演绎对警察事业的挚爱
史夫俊因公牺牲的消息传回局里,没有人相信。从部队就是战友,转业后又同是民警的王玉奎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骂告知人是在“放狗屁”。在局里,史夫俊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讲奉献、特别守纪律”的“四特”民警,从没听说他的身体有毛病,哪里有任务,哪里有“硬骨头”,哪里有危险,他都是冲在第一线的,怎么会突然去了呢?!谁也无法接受。
其实,这条硬汉早已在透支自己的身体,他靠一壶壶浓茶和一包包香烟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将自己埋在深深的案卷里。“他常常一杯浓茶,一叠案卷,一看就看到凌晨二三点钟。”同办公室的民警说。
2016年,费县侦办的“1.29”骗取出口退税案受到中央、省、市领导的批示表扬,经侦大队民警孙敬田清晰地记着前期侦查阶段史夫俊参与时的情景。史夫俊只是专案组的普通一员,每天晚上交流完调查情况后,史夫俊都是主动把所有的笔录要去,一个晚上不睡觉逐一看,然后次日清晨再把材料还给侦查员,侦查员们会发现,材料里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材料的不足和需要补充的内容。
史夫俊的办公桌上旁有一盘兰花、九盒茶叶,翠绿的兰花见证着史夫俊一个个无眠的夜,九盒茶叶陪伴着他长夜里的思考。
从警14年来,史夫俊参与侦办的案件有800多起,抓获犯罪嫌疑人700余人,他经手整理的卷宗千余册,既规范又整洁,从未接到过因执法不公、办案不规范引起的投诉。
2017年3月,大队侦办一起制毒贩毒案件,因环保部门根据群众举报前往调查导致打草惊蛇,主要犯罪嫌疑人闻风潜逃,只有三名下线小喽啰落网,这些下线与逃走的主要犯罪嫌疑人都不熟悉,且他们均使用的化名和假身份证,案子眼看就要“黄”了。
史夫俊带着队员,根据审讯获取的主要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从案发地附近、宾馆饭店、金融系统拷贝了100多个GB的视频资料,一看就是三天三夜。“头天晚上9点,我下班时喊他一起,他说他再看会儿。第二天我7点多到的办公室,竟看到他还在,头深深埋在案卷里,我喊了他一声,他猛一抬头,我只看到他两眼通红,桌子上是两个空烟盒和半杯浓茶。我当时开玩笑说他胡子都熬白了......”王玉奎说着说着哽咽地说不下去。
在第四天的凌晨2点多,从一个饭店的视频中确定了主要嫌疑人,并研判出他的活动轨迹,由此剥茧抽丝、循线追踪,最终将包括所有主要犯罪嫌疑人和屡屡漏网的两名制毒技师在内的19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打掉制毒窝点两个,缴获毒品半成品349.19公斤,设备及原材料一大宗,成为公安部督办案件,也是费县有史以来侦破的最大一起毒品案。
铁肩柔情 心系百姓
带着对家人永远的“亏欠”离开了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史夫俊,骨子里有着对群众天然的亲近感情。走出军营踏入警营,脱下军装换上警服,他多百姓无私的大爱始终没有改变。
在他眼里,案子没有大小之分,无论是影响大的命案还是民生小案,只要侵犯了群众利益,他就全力以赴,尽快破案,最大限度为群众挽回损失。在他赶赴东北办理涉黑案件前,手里没有一起未破积案。
2014年8月,费县南部山区发生多起夜间入户盗窃农副产品案,失主多、价值高、影响大。嫌疑人昼伏夜出,反侦查意识非常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史夫俊主动请缨,到案件多发区域开展蹲守。常常是白天一身汗,夜间被蚊虫叮的一身包。为了防止自己夜里睡着了,就偷偷带了一包红辣椒,趁同事不注意往嘴里塞一个,就这样连续蹲守近一个月,最终打掉了该作案团伙,而史夫俊却因连续工作,累廋了10斤。
2018年大年初一,费县薛庄镇北长行村花某夫妻带着女儿来到刑侦大队,来到正在值班的史夫俊面前,让女孩跪倒在老史面前磕了一个响头。三年前,史夫俊因查案到花某家走访,花某顺口告诉史夫俊自己17岁的女儿两年前离家出走,一直杳无音信,老两口日夜思念,天天以泪洗面。史夫俊从此记在心里,办案途中从不忘帮忙打听一下失踪女孩,功夫不负有心人,2017年底终于被他从青岛打听到,老两口赶到青岛将幡然醒悟的女儿领回家。
“老史哥见不得别人一点困难,见到了就会帮。” 五中队中队长彭庆国含着泪说。2017年春节前夕,他与史夫俊一起去新庄镇太和村调查案件,完成任务后,史夫俊说稍等下,就见他到处打听小卖部,太和村没有就去了临近的大村,买了五份鲜排骨和干面条送到五户贫困户家中,原来走访时,史夫俊了解到这五户村民家境贫寒,他想也没想就出手就帮。
前些年,史夫俊曾经侦办过一起杀夫案,犯罪嫌疑人因孩子不满10个月而没有收监执行,但家中十分拮据,史夫俊每年到她家看望时,总少不了带着米面等生活用品。别人说他何必帮助一个罪犯呢?他的回答让大家无言以对:“大人有罪,孩子无辜啊。”
新庄镇大和村是史夫俊负责联系的帮扶村,“史警官每次来走访群众,都是握着村里老人的手嘘寒问暖,想尽一切办法给村里解决实际问题。”村主任刘西村说,村民从电视上看到史夫俊牺牲的事情都不相信这样的好人怎么走得这么早,都来问他是不是真的。“他为群众办实事,从不拿群众一根针,一条线,有一次他在村里走访完天已黑了,我留他在我家吃饭,他说什么都不肯,最后被我拽着才留下来,让我炒一盘豆腐给他就行。我至今还记得他吃豆腐的样子,似乎就在昨天......”说着,刘西村哽咽起来。
对工作、对百姓、对同事,史夫俊尽职尽忠,可对家人,史夫俊或许还亏欠地很多。阴阳相隔四个月,史夫俊的妻子全先洁面对记者的采访,显得憔悴而无力。“我们之间在家里基本上很少能碰面,多数沟通还都是通过电话”。
知道丈夫工作太累,三月份刚让丈夫在自己工作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全先洁如何接受!
还在上高二的17岁儿子无法相信,去年夏天爸爸答应他照一张穿着警服的“全家福”,妈妈把照相费都交上了,为什么说话就不算话了呢?“”在我就想着能不能找一家影楼,把他的照片给P进来,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全先洁抹着眼泪说。
虽然一个月在一起吃不上一顿团圆饭,但是老史非常爱家。他常说,我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忙,等退休了,就买辆越野车,好好陪着你周游全国。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说着说着全先洁泪如雨下。
懂事的儿子陪着母亲度过一个又一个思念父亲的漫漫长夜,然而虎父无犬子,父亲的因公殉职并没有让这个家庭退缩,儿子决定考警校,毕业后也做一名刑警,继续父亲的事业。
文 本报记者 崔洪英
片 费县宣传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