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泉:专业书画人,1943年出生在四川射洪。1960年至1970年在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和四川美术学院绘画系版画专业求学度过。1970年后曾在四川省文化厅艺术处、四川画报社、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从事书画组织工作和创作。
认识刘云泉老师,是从锄园开始的。一座清秀的锄园美术馆安坐其中,书、画、相、景,透着静和净的心性。
自题“八阶堂”三个字,桀骜钉在墙上,看出其圈园、墙垣、铺地、种花、选石、借景、开窗的个性。
文气与趣味
流沙河先生为人做事作文的“格”,给了刘云泉很大启发。“沙河先生说一切艺术没有趣不可看。我认同并颇受启发,我一直把‘趣’当成终生追求。当然,趣也要界定,不能低级,比如我就喜欢川剧名丑周企何,他的趣,有味道,耐寻味……李伯清有时候也冒几句金句,令人玩味。”
刘云泉说到的“趣”,能在旧时画家里找到例子。比如齐白石,很多时候并没有直接说趣,但文字透出的趣可多了,点醒了画,有引力。“八哥解语偏饶舌,鹦鹉能言有是非”,“把生活中的常见琐碎升华了。再来一句‘省却人间烦恼事,斜阳古树看鸦归’,更是精彩。”刘云泉认为,文学决定了你的意境、境界,决定了你画的精神。作品里没有文气、骨气,诚意不够,难以为继。所以我坚持作品里死守文气,骨气。
一个书画家,画好画,并不是很难的事,但一个书画家,最后走到画中,能看到‘骨气’,太不容易。”翻看他2012年作《题画签字笔》,写道:不是高山流水,就成泡沫文章。“沙河老师说,我们要写的东西都是被前人写过的,现在就是看炒陈饭如何炒出新味道。如何写出你自己的那种精神境界。
在我看来,写文,讲究文采释放,用不着谦虚,释放自己的时候就要那份‘过瘾’。谦虚就会封闭自己,约束自己的表达。”当刘云泉逐渐在文气与文字上愈发修炼出心得,他也悟出,无论书法还是绘画,除了那份趣味,还有更重要的可读性。
“作品要耐读,读出‘话外之意,弦外之音’,看出这个作者干什么,想什么,还要搞明白作者的‘为什么’。”行家都知道,刘云泉的书法,走的是碑的路子。“既为‘碑’路,善书者必精于画。不懂画的难以懂得碑。反过来也成立,精于画者必善书。”
刘云泉在对“碑”的研究上,的确下了苦功。如今顺手拿来纸笔,便可背书双钩(中国画技法,基本上是用左右或上下两笔钩描合拢)。“顺手把字形钩出来,一个字,用一根线,表现出来。
这是基本功。”换句话说,这要对字本身烂熟于胸。可想得见,他在精修《爨宝子碑》《爨龙颜碑》《中岳嵩高灵庙碑》等碑文之时,是何等苦熬卓著。笔墨的内涵,章法的结构,谋篇与布局,书法精神的要点即是这些。
刘云泉提到书法用笔影响他最深的是八大山人,也曾受过郑板桥的影响,过去的作品甚至与郑板桥有些相似,“我极其喜欢郑板桥的诗作,齐白石的题画诗,徐渭的诗画作品,扬州八怪……”绘画上,刘云泉坦言其受黄宾虹、陈子庄的影响。
“一个成熟艺术家应该博学,不应该局限在某一种思路上,应有一种‘拿来主义’。我现在都能做到。偷学高人的东西,对其融会修变,引发我的思维,他走前山,我走后山。我欣赏‘以奇为正,以偏得中’这样的思维。书法亦如是,不能死守一种,也要博采众长。必须要借鉴或说偷学、旁用。”
刘云泉主张,写字时,切忌一字一字重复习练,“从基础开始,就要使这个作品成章,一口气写成文章,以章为单位,不以字为单位。”书法讲究学以致用,边学边用。“我自我总结,写字不能过分活跃,也不能过于死板。横、竖,是一个字的脊,如同建筑里的梁,不能写得歪歪倒倒,骨要正;撇捺可以相对自由,可长可短,露锋,侧锋,中锋都可,这是字里出彩的地方。点就更自由了,打得远近高低,可根据章法需要发挥。一个书家基本功的好坏,是能通过‘点’看出来的。
所谓画龙点睛,点的运用,有棱角,有走向,有释放精神,这是内涵,也是端摩书家魅力的窗口。”
“大境空画少,奇峰草稿多。人与画心合,山与笔墨和。”刘云泉迷恋那份自得与冷逸。冷,是条理与归属,是对心的约束,逸是分外之思,又是对心的驱使。他的题画诗里有八个字:有求放矮,无欲则刚。
刘老师自己写的简历:2003年5月11日由四川省文联退休。身心健康,每年体检,暂无疾病,稍有“三高”。饮食习惯,远腻近素。时常多在朵庐锄园画画、写字、看书、敲句、会友、听鸟、种花。个月左右,斗次“地主”,著名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