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新闻网 | 宋宇晟
“说饭馆做的菜咸了,北京人他不会说咸了,会说警察来抓你了。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打死卖盐的了。这个就是北京特有的语言。”
11月10日,刘一达“京味儿经典”长篇小说集在北京发布。在谈及小说的“京味儿”时,刘一达如是说。
他觉得,北京土话在幽默、调侃、直率以外,还藏着一种含蓄。
作为一个生在胡同、长在胡同的北京人,刘一达多年来持续创作“京味儿文学”。
他说,这是因为自己对北京文化有着与生俱来的感情,特别是对胡同文化感情非常深,骨血里面就流淌着胡同文化的血脉。
他将“京味儿文学”总结为三个部分,第一是皇家文化,第二是士大夫文化,第三是胡同文化或者是平民文化。他说最能代表和反应京味儿特色的就是“胡同文化”。
从小生活在胡同,跟老北京人生活在一起,老北京的传说、老北京的语言,给刘一达积累的大量的素材。生于斯、长于斯、常念于斯,这就是刘一达能持续创作京味文学的动力和起因。
由于曾当过记者,刘一达又有很多机会深入胡同,深入老百姓生活。
他说自己曾采访上万名北京人,几乎走遍了北京所有的胡同。“创作离不开生活,你才能讲好北京的故事,讲好北京文化。”
但城市毕竟在变化,今天的北京也早已不是刘一达年轻时的那个北京。
随着城市变迁,北京很多胡同都拆了。60多岁的刘一达觉得,自己现在有一种责任——如果不把老北京记录下来,后人就不知道了。
“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也不是说从天上掉下来的,之前有个漫长的过程,作为我这一代人,要讲给后人听。这种使命感促使我创作。”他说。
另一方面,他近年来也开始关注北京人的变化。
“传统京味小说的语言主要以北京南城的语言为主,老百姓的语言,用我们现在说的话就是土得掉渣的语言。”
但现在来看,随着社会发展、历史变迁,有些语言自然就消失了。
“比如‘火柴’在老北京话里叫‘取灯儿’,现在年轻人就不知道,这样的土话就自然消失了。”
同时,北京话又增加了很多新的内容。刘一达认为,近40年来,是北京土话增加最多的一个时期。“比如说,‘打的’最早是英文,从香港传过来的‘的士’,由‘打的’延伸出很多新名词,像‘的哥’‘的姐’。这些全都是北京土话,也都是现在才有的,包括一些网络词汇慢慢也成了北京土话。”
此次整理出版的“京味儿经典”长篇小说集,包括了刘一达所著的《红案白案》《传世猫碗》《画虫儿》《爷是大厨》《百年德行》《人虫儿》《故都子民》《傍家儿》《胡同根儿》《大酒缸》《北京爷》等作品。
其中的《红案白案》《传世猫碗》都是写新北京人的生活状态,即将出版的《汤爷的救赎》,写的也是老北京人和新北京人的矛盾纠葛。
这里的“新北京人”就是指来北京务工的、外来常驻北京的人。
“北京作为历史上就是个移民城市,现在新的移民和北京老的土著如何在生活中的碰撞?他们怎么跟北京文化交融?”在刘一达看来,这是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关注的,也是“京味儿文学”作家应该琢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