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文化学者、作家等标签,余秋雨还有一重并不为外人所熟知的身份——古迹碑文书写者。昨天,汇集他20多年来为名胜景区题写的“翰墨”,以及他用现代美文翻译的《离骚》《逍遥游》等名篇的数十件书法作品,亮相中国美术馆三层全部展厅。
以“书写者”界定余秋雨,原因有二。其一,碑文内容皆为他原创;二则,撰写者也是他。行走其间,他希望借助这些穿行在古今的文字,与尘封的历史说说话。只不过,这次的文字不再是铅印体,而是带有感情的手写体。
余秋雨毫无疑问属于多产作家,前不久才推出全新散文著作《泥步修行》。从畅销书作家到书法展,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一切还得从20多年前说起。
原来,早些年国内很多地方都大兴恢复古迹之风,修缮一新的古迹就得找人题写碑文以作铭记,名声如日中天的余秋雨成为各地竞相邀约的对象。“碑文和碑书出自同一人之手,这在古代很寻常。可近现代就不多了,要么是能写碑文的,毛笔字却不太好;要么擅长书法之人,却不会在内容方面下功夫。我成了一个特例。”据他介绍,多年累积下来,出自他手的碑文已有相当数量,此次翰墨展第一部分所呈现的《炎帝之碑》《法门寺碑》《采石矶碑》《大圣塔碑》《金钟楼碑》,如今皆已成为当地文化景观。“何不集中一处给大家看看呢?”在余秋雨看来,这些文字除了同处一室便于比对,更重要的是,他以现代人思维为古迹题写的文言文,可以让人们在古今之间自由游走。
穿行古今之感,从展厅陈设内容也能窥见一二。
这里既有今人以文言文为古迹题写的内容,也有千年前的文言文被翻译成现代散文的范例。诸如,余秋雨把屈原的《离骚》、庄子的《逍遥游》和苏东坡的《赤壁赋》这些传颂古今的经典文字,变换成现代美文写法。如此尝试,他很有信心:“我是学者,比散文家的学术底子会好一些;同时我还是作家,比考古学者的文笔自然优美些。”他说,在古今转换中,自己如同一座桥梁,串接起古典和现代美学,以个体的体温触碰已不为很多人知晓的历史。在他看来,如今人们以端午节祭奠一位几千年前的诗人,只能称为“陌生的纪念”,因为很多人连他的经典《离骚》都读不懂。因此,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消减距离感,而将现代文版本的《离骚》和《离骚》原文并置展出,便是方法之一。
尽管书写内容相同,但他毫不讳言自己不可能完全理解古人的所思所想,毕竟双方的生活方式与视野都相去甚远,他只能以现代人的思维试图跨越时空而已。不过,他并不担心界限带来的不利影响,因为他颇为认同歌德说过的一句名言——人类划分出很多界限,最后靠爱把它们悉数推倒。对中国书法这一书写形式,余秋雨也不吝溢美之词:“这笔墨肯定是人类奇迹。一片黑黝黝的流动线条,既实用,又审美,既具体,又抽象,居然把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族群联结起来了。”
尽管对书法钻研匪浅,但对外界赠予他的“书法家”称谓,他并不认同,“有媒体说我是世界上行走最远的人文学者,这个界定就很好了。”